《华山畿》飞出《梁祝》的蝴蝶

镇江日报 第11版:芙蓉楼 2025年03月28日

  

  

  

  

  □ 范德平

  在《乐府》的集子里

  再也没有哪一首诗

  有《华山畿》这样悲怆

  就用吴头楚尾的乡音诵读吧

  这段二十六个字造成的句子

  每个字都在等待眼睛

  谁诵读谁就被感动

  不必多余地问——

  谁的眼泪在飞

  

  相思是彼此的药

  在风的引子中

  听命于京江水东流一往情深

  

  诗句演绎缠绵悱恻的殉情悲剧

  君既为侬死  独活为谁施

  别把侬关在棺木之外

  那位温婉的华山村姑

  在生和死交界处

  留下惊动天地的绝唱

  为爱而死的万般从容

  看血肉里开出最后的花

  

  用爱情和号恸的力量

  把棺木打开

  纵身一跃没于无声

  这棺木的洞房里

  身形消失于黑暗

  两颗不跳的心靠在一起

  肉身的腐烂又如何

  看不见的灵魂继续活着

  见证生不同床死同穴的至情

  

  就此碎骨于泥土

  未及自挽的憾怆

  陷入无尽的沉寂

  脱掉肉体依然心心相印

  

  华山冢成为充满倾慕的坟茔

  它只是诗句中的一个逗号

  无论是阅读还是拜谒

  请在这里停顿……

  

  死亡创造的歌

  是埋在地下的种子

  泥土深处的誓言

  在后世的典籍中发芽

  

  《华山畿》也有来生

  《梁祝》幻化成它的影子

  一对蝴蝶情意绸缪

  飞出坟冢翩跹向天而舞

  这画面已被谱成哀婉的音乐

  快来听疼痛的琴唱“化蝶”

  笔直的琴弦上

  有曲尽其妙的音纷至沓来

  耳朵与《乐府》的声音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