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版:镇江周刊 2025年01月03日

名人名家新年想什么

  

  

  

  □ 华 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逢元旦,大大小小不少媒体都会写上一篇新年献词。今年亦如是。满眼美文美篇中,突发奇想,元旦这一天抑或新年,那些名人名家们又会想什么?写什么?别说,搜了一搜,还真不少。纵然时光荏苒,有些文章、有些思想,仍值得今天的我们再阅读、再回味。

  整整100年前,1925年1月1日,鲁迅写下题为《希望》的短文。这是鲁迅的名篇之一, 开篇读来就是惊心动魄:“我的心分外地寂寞。然而我的心很平安;没有爱憎,没有哀乐,也没有颜色和声音……”曾有评,这是这位“倔强的过客”在“绝望的抗战”中的自白。文中最著名的一句话便是:“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而鲁迅自己在《野草》英文译本序中说:“因为惊异于青年的消沉,作《希望》。”希望何在,鲁迅在其《随感录四十一》中有言:“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这些话,纵是今日,纵然我们已非青年,亦当共勉。

  18年后,1943年1月1日,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写下了《过年、过日子与过渡心理》。那时的中国,尚困于战乱之中。或许正是因此,文章开篇即问:“为什么我们中国人既不痛痛快快地活,却又不爽爽快快地死,不生不死地蛰伏着有什么意思?”而在新年的日子,当耳边听到大家在说“过年”时,费孝通“才恍然领悟了我们古老文化中沉痼似地积着个牢不可拔的‘过渡心理’”。今日的中国,已经丰裕富强,但扪心自问,文中所说的“过日子”“过渡心理”“被动承受”的心态却依然在我们行为处事的逻辑底层、灵魂深处屡有回响。也所以,文章的结束语,于今日的我们,仍当是黄钟大吕——“春雷终究是要动的,春光终究是要来的,但是春来了还是要去的,除非我们能创造我们的春天,这春天才是自己的,才是可以留恋的,才是可以保留得住的。‘不能痛痛快快地活,不如爽爽快快地死’!哪一天中国人能了解了这一句话,他才能在这世界上做自己的主人。这时候我们的欢宴将不在除夕,而在元旦。朋友!生命不应叫岁月来消磨,是要我们去消受的呀。我们错失了这稀有的机会,哪里可以再求,快乐即使有代价,这代价也是值得付的,何况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本钱。”

  亦有现代名家。王小波曾写过两篇《写给新的一年》(分别写于1996年、1997年年初)。其1996年的《写给新的一年》中,有着这样的文字:“一味地勇猛精进,不见得就有造就;相反,在平淡中冷静思索,倒更能解决问题。”“夸大狂和自恋都不能带来幸福,与此相反,它正是不幸的源泉。我们希望能远离偏执,从建设性和创造性的工作中获取幸福。”“假如在社会生活里再多一些理性的态度,再多一些公正和宽容,那就更好了。”1996年,计算机已然大行其道,但互联网尚未全然成型。但王小波的这些话,却依然可以送给今天被互联网不断影响的我们。互联网带来的信息茧房效应、文化分割现象,特别是算法推送,让我们越来越长期处在一个小圈子里社交、长期接受同频信息的轰炸,在同一类环境、同一种模式、同一个价值认同下持续强化。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不再关心“复杂的事物、丰富的情感和百态人生”;在潜移默化中,我们逐渐“部落化”,与人交流只基于情绪的共鸣,辨事讨论更多是情绪的宣泄。这个时候,我们其实是越发需要“再多一些理性的态度,再多一些公正和宽容”,越发需要“远离偏执”,远离“夸大狂和自恋”,“在平淡中冷静思索”。

  还有王朔。他的文字,往往都是,乍读,很像一碗毒鸡汤,充满颓废,但细味,正能量却隐藏其中。2018年末与2019年开年,他各写了一篇短文,皆名《像猪而生》。年末文章中有言:“人生的意义也许只在于人心,你觉得什么有意义什么就有意义,乔布斯要改变世界,沃茨尼亚克觉得自己过得也不错;基督爱与和平,佛祖四大皆空,老子道法自然,谁更有意义……所以追问有没有意义是件无趣的事,只要问你愿意不愿意就足够了。”开年文章中则说:“不用羡慕别人的幸福,朋友圈再光鲜亮丽的人,也有手机没电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让自己的电量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有一天能坦然地发一条信息:我很好。”

  且以迟子建的《我的2001》中的话结尾吧——日子其实都是陈旧的,只有当人把它赋予新意的时候,它才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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