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锦江
智成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右手，这事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那次在暴雨来临前抢脱麦子时发生的。
当时使用的脱粒机，是红旗大队的计划分给各队的第一台脱粒机，因脱粒速度较快而得名“老虎口”。脱粒机说明书显示：优点速度较快，功效比人工快数十倍，属先进脱粒机；缺点危险性较大，凭预感操作，不谨慎会打伤手。智成是一队农技员，也是大队先进农技员。他聪明身体强壮，这台脱粒机由智成操作。这天天气预报有雷阵雨，清早，一队队长到智成家对他说：“今天要把场上几十亩麦子，抢在雨前脱完，第一次脱麦，小心点。”
打谷场上机器轰响，智成把麦把子喂进老虎口，麦秸子从老虎口喷出，有五六个人，排成一条线，用铁叉子把麦秸上麦粒抖下，打下手的人递给他，一捧麦把子软绵难进入老虎口中，智成为把麦子脱干净些，直接用右手把麦把推下点，不料脱粒机发出“呜嗄”怪声停机。场上发出惊喊：“不好了，智成手打断了。”“赶紧送医院”……
智成妻子采惠赶到市三甲医院，看到丈夫躺在医院床上，凄楚哭着：“这手没了，怎么得了。”和采惠一起到医院看望的妇女队长，怜悯地擦着眼泪，搀扶采惠到旁处休息。采惠日夜守护着智成。
出院后，村书记和队长安慰智成：“你脱麦子尽心了，工伤，好好休息。”“也怪我太不小心了，又怕遭雨……”
半年后，智成渐渐习惯了没有右手，他想，自己还年轻，不能就此沉沦下去，要想办法练习左手。家里还有父母二老，两个儿女上学，家里自留地要种菜。家务繁多，只靠妻子一个人难以承担。
于是，他开始练习左手写字，左肩挑水，左手用长柄水勺浇菜，左手扶锄凿地，都需要两胳肢窝，右臂，两腿配合。右臂和胳肢窝磨得红肿疼痛，咬着牙坚持。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能用左手正常骑自行车，用左手劳动，大大减轻了妻子家务事的压力。
家庭的日子慢慢恢复了，大队的优惠待遇也想着他们家。他内心感动，也想为大队做些贡献，于是，经常学习农技方面的知识。
水稻水育秧改旱育秧，群众不习惯，不懂技术，旱育秧苗床内经常烧苗，会耽误季节裁秧。智成买书籍找资料，晚上挑灯夜战钻研学习。妻子劝说：“你这身体不便，何必多吃这份苦。”智成笑着说：“人要有良心，集体待我不薄，我也得做点贡献。”旱育秧在智成技术指导下，队里秧苗长得绿油油的。其他队里秧苗出了烂秧根、烧苗等严重问题。村长急得挠头，要求各队多育点旱秧，以防秧苗损坏，留有余地。村里破格提任智成为村农技员。让他对全村进行广播上宣传并讲技术：汗育秧秧苗壮，穗粒多，省成本增产增收。旱育秧关键是掌握药量不能过多，施肥得多，苗床内适时通风，不麻痹大意，就不会有烧苗等问题。
智成还起早带晚骑车到各队巡查，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全村秧苗生长茁壮。那年邻村不少村民因烧苗，栽秧时紧张秧苗来求援，得到及时相助，他们水稻获得大丰收，送来一面面感谢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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